Sriv.

有事私聊。
Afd同名。

世界边界严禁死亡(二)

南北 纬钧 九明

咱不说,咱也不知道是无限流,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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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道中的声控在唐九洲强烈不满的跺脚声中爆出一焰炬光,又很快地消极怠工,任怎么不发亮了。 

“可以了九洲,别踩了,”周峻纬拉回一只失控的野兽,绕过后颈拍了拍他的左肩以示安抚,“你的怒气把灯丝烧融了。” 

“你知道我当时还想着宣传部终于大发慈悲多给了资金,特意细刻了投影的动作,到最后成了个实体还要慌忙杀掉?——行,是我自作自受。”

唐九洲叹了口气,双手上伸拉开腰,松了松积累的脊骨。  

“反正最后责任还得担,工作还得做。”周峻纬递过矿泉水瓶,他顺拧开瓶盖的间隙沉默了一口水的时间,“你说我是不是千古罪人的锅都得背啊!”

对方动了动唇,最后依旧留了一段空白给聒噪的脚步声和安全门的闷哼。

“进去吧。”

唐九洲愣了一秒,看着那只有力的手从他肩上移开,眼神突然死死钻住周峻纬的瞳孔,踌躇着搭上门把手。

“在想什么?”

“万一它太麻烦了——只是万一,万一我真的解决不了,你们......算了。”

周峻纬奇异地感到心脏一顿,揉了揉他的乱发佯装平静。“你不会解决不了的,我们知道,唐九洲是最杰出的程序员。”

他僵了几秒,默默跨过门槛,沉着声微微偏回身。“谢谢,你可以先回去的。”

墙上的挂钟死寂地拨转秒针,磨得一卡一卡。

三分钟。

“九洲?”他做了一个深呼吸,抬眼局促地叩了叩久久毫无动静的门,“找到问题了吗?”

不对劲,非常不对劲。

鼠标被线提着在桌子上撞出四声,绕接触点受重力打着圈。

“啊......对。”答者选择了缄默,突然拔高了第一个字的声调,“我——没问题了!你先下去找石凯吧。”

他听见墙体撞上骨骼,什么在撕裂。

“什么情况!” 

“没事,我......”

——枪声。

几只麻雀从栏杆上远去,从左往右路过尘灰的窗外。

“九洲你说话!九洲!”

周峻纬疯地旋着把手,拍打那铁门,不自量力得像逃脱精神病院。

他看着门把上一颗颗掉下螺钉,老锈的金属块绝望地悬在洞口。

门与框在他周峻纬面前,咬死了。

“先生,他的遗言是,要您跑呢。”

来人慢慢地说,像是小姐在享用下午茶。

金属整块落地。 

一把设计精美的金雕手枪从洞口探出头,隔着几层布料按上心脏。

“给您五秒?”

积了许久暗尘的地板重新变得光洁,映出胶底磨得破损的帆布鞋。踏声落在门缝渗出液体的边缘,退着,退后着,撞上狭窄过道的墙角,轻轻地,发颤。

悬在低处的老式挂钟下方碰击上后脑勺,绕支点炸出漫天的尖玻璃片。

惊愕、恐慌,鲜活的、沉重的铁锈,肆意的、弥漫的液体。

大到吞噬一颗理智,跃动的,无边的血。

[亲爱的玩家,欢迎回来。]

“OK,回来......“周峻纬默默记上了一笔,手忙脚乱地点击面前突然冒出的惊吓。

那个怪物卡住了。

哦,老齐当旁白时的声音还是一身正气。 

——呸,什么玩意。

周峻纬被自己胡言乱语愣了一顿,迅速划入任务界面,才发现自己全身战栗着,呼吸紊乱。 

“好东西。”

镇定,你现在镇定下来。 

他吐出一口白雾,微微阖上眼,又睁开那双小浣熊的圆眼睛。

那些不怕死的麻雀飞回了鸟巢。

“可以啊......”他撑着下巴喃喃自语,“那这个......暂且叫恐怖袭击分子?什么鬼——是隶属这个系统的。”

他自说自话,笑了笑,又沉默着叹了一口气。

“这界面挺熟悉的,好久不见。”他露出指尖,轻轻拂过缥缈的弹窗,纸一样易破。“不过,证明这事从此就赖上我们了。”

能不熟悉吗?

美工组为边框样式吵了两周,他端着茶总会被邵明明顺一杯,鬼知道它会不会被泼在唐九洲衬衫上。

那时侯,南波万还是一个蓬勃的游戏工作室。

最后一刻,那些故事支离破碎。

[任务提示:完成主线 0/ 1 。]

一个小手掌在 [确定] 上晃悠,示意他点击。

世界静得像一片虚无,只剩周峻纬压着胸口残余的疲乏心跳靠在墙角,按键蹦出略显诡异的音效,杂乱的屏幕被发梢滴落的血一次次穿过。

伤口裂了,多半是因为该死的玻璃。

[当前任务:主线一

 提示:活下去,即便唐九洲死了呢? 

 进度:2%   线索:13%   通关次数: 0/ 1

 解锁结局: 5/ 7   限制:19/ 7(管理员特权)]

管理员......我谢谢您,还真脱不了身了。

他的指尖搭上后颈,染上一滴红色的碎末。 

他现在要探明两个问题,不过得一个一个解决。毕竟,那些有关过去四年的秘密,要揭开还不到火候。

周峻纬抬起头,揉了揉干涩的眼,用力眨合又瞪大,眼瞳酸疼地爬出几条血丝,熔下半滴泪挂在角膜。

[该副本具有插件效应,请跟随进入新手指引。]

他强直起腰,沿曲绕的红线踩上烁着的圆点。

[右键重启时间。]

钟表卡在凌晨一点,却不见分针的倒影,只有满地碎落的红光在玻璃上来回闪动,附着形状尖锐得刺眼。 

它看起来时上个世纪的杰作,大概得陪上一大笔。 

周峻纬强行转移了注意,忍住不留意滴在衬衣上的血,当对玻璃渣在后颅的雕画并未知情。

右手只是怔怔地举在表盘前,缺氧的大脑只是挣扎着,抽动而僵硬。

思考在冰点冻结,麻木。

[右键重启时间。]

他闭上眼,指尖一毫一分向后颈爬去,咬紧下唇,闭住一口气,冰冷的、讽刺的碎片随手腕颤抖拧得皮肉生疼。

[右......]

弹窗像稿纸裂成几十片,实体地飘在破玻璃堆上,视线晃了晃,左上角游戏标识的纸鹤扬起双翼肢解成一张任务栏,盖过正下坠的数据片,静静地书写便签般,字迹工整地伏在界面表层。

[插件提示:尝试调快时钟。]

周峻纬睁开眼,带血地碎片在掌心淌出熔化的红宝石,地面一拢一拢,凝成晶莹的血珠,显得那么死寂又高贵。

时钟从墙上取在他手中,虚线内若朦若胧的分针轮廓内闪着蓝光,上方张开一张撕碎的纸片。

[好像缺少部件 分针 。]

他长吁一口气,蹲下身在玻璃中翻找银制品。

无果。

纸片收到他瞄的那一眼视线的注焦下重新卷开,又像竹简收拢。

[好像缺少部件 分针 。]

视野狠地一抖,显得愈发昏暗,蒙在雾中,也许又是烟尘。

他跪在走廊上,将表盘堆在玻璃中,探寻遗落的时针,却只剩纸片在画面内外展展卷卷。

“慢慢来,没关系,找得到......”他双手撑在碎块上,伤口深浅交错,“该死......”

[好像缺少部件 分针 。]

“他没找到。”

蒲熠星在上帝视角前打断石凯电话另一端详细的尸检报告,顶住后槽牙沉着嗓。

“还没连通?”石凯在周峻纬的尸体前驻足,沉默地关上停尸间的门,“通讯系统真挺破的——阿蒲,联系他,否则这个插件没用。你是这种技能的拥有者,我不赌,但是你一定有办法......是不是。”

方向盘往左旋至十二点,油门一次性压到底。“你一定记得九洲维修了几次这服务器,将就吧——现在暴动的情况,一时也解决不了账户拥堵,走一步算一步。”

“阿蒲,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转告九洲这个问题。”

蒲熠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盯着几秒屏幕,最终挂断了电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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